人心與瘟疫 瘟神和疫鬼的傳說

辟瘟香囊（大黃、羌活、細辛、柴胡、蒼朮、吳茱萸）提升免疫力。 瘟疫洶湧肆虐，看似可怕，似乎又很有章法。在民間的傳說中，瘟疫不只是疾病，還是生命，瘟神奉天命，行瘟布疫，役使諸鬼行疫，並非肆意傷人。歷代對瘟疫產生的原因，瘟神和疫鬼的由來，哪些人可以免遭疫毒，均有不少介紹。 關於瘟疫產生的原因，據《正統道藏》洞真部方法類所述，古時「人民仁義淳樸，無有惡心」，不會短命早亡，也不會有鬼意外傷人。所以今日若瘟疫能長驅直入，肆意橫行，和人心有很大的關係。 人心與瘟疫 道家典籍中有《斬瘟斷疫品》，卷中說，「人心破壞，五情亂雜」，人們或彼此防範猜忌，任意妄為；或不信正理，惟用邪術；或「不道不仁」，逆天而行，肆意殺戮；亦或「不忠不孝，無愛無慈」，痴迷妄想，招致「風寒暑溼」，從外部傷害身體；恣情縱慾，從內部損傷身體。內外邪氣夾擊，此時瘟疫便趁虛而入。 所以《斬瘟斷疫品》主張，人在世上應當養護好身心，具體措施包括飲食有節，斷絕貪淫意想，培固自身精氣，真氣不散，自然氣血運化，周流全身。用現代話說，真正善良的人，正氣存於內心，就能提高自身的免疫力，所言、所行、所想不背離天良，就不會受到惡毒疾病的侵犯。 根據記載，瘟疫由五方瘟神率領疫鬼施撒，那些遭殃的人群，多是「不行道戒、不忠不孝、不仁不義」之人，這樣看來，人越是偏離傳統，似乎越容易受到疫毒攻擊。 瘟神的來歷 在民間傳說中，瘟神有五位（一說七位）。據《三教源流搜神大傳》記載，隋朝開皇十一年六月有一天，天上忽然出現了五位瘟神。他們披著五種不同顏色的長袍，站在半空，距離地面約有三、五丈高，並且手裡分別拿著寶劍、扇子、錘子和火壺等器具。當時的官員和百姓都看得目瞪口呆。 隋文帝得知此事，坐立不安，詢問太史公張居仁：「他們是何方神明？主張哪些災禍和吉福？」張居仁向隋文帝解釋，這五位是五方力士，是為五位瘟神。當瘟神出現時，人間必會爆發瘟疫。上天降下瘟疫，人們難以逃避，也難以治療。言外之意，他請天子做好心理準備，四境將出現瘟疫流行。 果然，當年爆發了大瘟疫，民眾死亡慘重。隋文帝修建祠廟，祭拜天神，封五方力士為將軍，並規定五月五日為祭祀之日。所以隋唐時期，都是在五月五日祭拜瘟神。 疫鬼的傳說 五位瘟神將要行瘟時，會各自調動疫鬼二十五萬，到東南西北中五方，行瘟布疫。瘟疫的「疫」，據《釋名》講解：「疫，役也。言有鬼行役也。」關於疫鬼的來歷，其中有一種說法源自共工。神話傳說中，上古時期，顓頊登上帝位之後，共工發動戰爭攻打顓頊，企圖爭奪帝位。結果共工戰敗，怒火中燒，一頭撞斷不周山。據《荊楚歲時記》介紹：「共工氏有不才之子，以冬至日死，為疫鬼。」共工氏有個兒子死後成為疫鬼。 這些記載說明，世間的瘟疫是由正神掌控，奉天命施瘟，由疫鬼們負責執行。古人多心地誠善，懂得對於高級生命虔誠地信仰，所以引申出拜瘟神（或送瘟神）、驅疫鬼的習俗。 《周禮·夏官》云：「方相氏掌蒙熊皮，黃金四目，玄衣朱裳，執戈揚盾，帥百隸而時儺，以索室驅疫。」古代有驅逐疫鬼的習俗，由「方相氏」披上特製的行頭，率領一百多人，挨家挨戶驅逐疫鬼。 根據文獻記載，當世人有敬神的風尚，或者有那些積累善德的人家，越能夠避開瘟疫，驅逐疫鬼。 心有仁孝 天賜紅筆避劫難 西晉時期，王佑在朝擔任高官，為官清廉，為人有孝義。在他的人生中，曾經歷過一件離奇的事。有一年，王佑得了重病，醫生都束手無策。他心知時日無多，就與其母訣別。這時，他忽然聽到有客人來訪，但他不知是否能親自接見，這時客人自己走了進來。 客人與王佑對談，說起一件事。大意是說，今年國家將發生大事，上天派出了三位將軍，分別到各地徵集人力。這位客人屬於瘟神趙公明的部下。王佑一聽，就知道這位客人是鬼神，是另外空間的生命。於是懇請客人救他性命。 客人說，人生終有一死，誰也無法逃脫。而且人死後的去處，不是根據生前的貧窮富貴所決定的。這位客人說自己帶領三千陰兵，以後想交給王佑管理。王佑想到自己沒有兄弟，母親年事已高，他要是死了，誰來贍養他的母親？說著傷心地哭起來。 客人看他在朝擔任高官，家中卻清貧，沒有多餘錢財，是個廉潔有孝心的高士，怎麼能讓他死呢？被他的孝心所感，客人決定回去幫他求情。第二天，客人如約而至，告訴王佑說天神已經恩准延長他的生命了。客人灑下神水，消除了王佑體內的熱毒，臨走前，又送給他十幾支紅筆，說可以送給別人，誰擁有紅筆，誰就能避過災惡。說完，客人就走了。 這時王佑忽然從睡夢中醒來，過了幾天病就痊癒了。那一年，國中死了很多人。凡是他贈與紅筆的人，就像擁有了神靈的授記，經歷疾病和戰亂都安然無恙。 全村積德 免遭疫鬼侵 人若有德，也能獲得冥冥中的保護。據《閱微草堂筆記》記載，紀曉嵐的岳父馬周籙曾講過一則疫鬼的故事。東光縣南鄉某村有一位廖君，曾經召集眾人募捐建造義塚，以安葬無主的屍骨。在廖君的倡議下，村民共同完成了這件事。 三十多年後，到了雍正初年，東光縣發生一場大瘟疫。有一天，廖君夜裡作夢，夢到一百多人站在他家門外，其中一人走上前，說疫鬼將要來了，請廖君焚燒十多面紙旗，一百多把用銀箔紙糊的木刀。他們將與疫鬼作戰，以報答全村人安葬他們的恩德。 廖君就按照夢中的囑託製作了紙旗和木刀，並將它們全部燒掉。幾天之後，村民在夜裡聽到從曠野傳來陣陣呼叫聲、格鬥聲，一直持續到清晨才停止。那次瘟疫中，全村百姓沒有一人感染。這一百多人同疫鬼作戰，從另外空間驅逐了疫鬼。 疫鬼行瘟 神明不允 另外還有一例，如果神明不允許，當地也不會發生瘟疫。南宋乾道元年七月，發生了一人死而復活的奇聞。婺源石田村汪氏的家僕王十五正在耕田時，忽然昏死了。八天後，他又奇蹟般地復活了，後來他說出昏迷中的經歷。 原來他在耕田時，看到從西方來了十多人。來者都穿著道服，帶著箱子、盒子和大扇子。來者強迫王十五挑著那些箱子，和他們一起趕路。到了縣城五侯廟，他們對五侯表示想在婺源行瘟，但是五侯不允許，並下令他們趕快離開。他們來到岳廟，也一樣被喝令離開。來到休寧縣、徽州，拜見當地神明廟，神明都不許他們行瘟，那些人都有點沮喪不樂。後來他們輾轉來到了宣州，剛進入大神祠門口，就有人出來迎接。經當地神明許可，他們才可行瘟，先從北門孟郎中家開始行瘟。 在孟家，他們從箱中取出各自的武器，或扇，或擊，中者即死。這一年，浙西百姓感染疫病者，不計其數。然而浙東相安無事。或許，那些地方民風誠善，素來敬奉神明，得到了當地城隍神或其他神明的仁慈守護，不許那些疫鬼行瘟，所以躲過了疫災。◇